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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副八】不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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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间安得双全法，不负如来不负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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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八爷第一次见到张副官，是在佛爷府里，那小子，才十来岁，一身军装干练朝气，和那张稚嫩的娃娃脸多少不符。可就是那样一张脸，有军人的血气方刚，有少年的温柔明朗，让人看了就心生暖意。
跟着军队练习，消耗大，吃的也多，扒拉白饭都津津有味的。
有回恰巧让八爷见着了，侃上个两句：
“佛爷，您就给手下的吃白饭呀？菜呢？没菜呀？”
“嗐！这小子饿了就先干米饭，菜上来了还能吃两碗。实话说，他刚来的时候我也惊着了。”
“大小伙子长身体，正常。”
“饭不是白吃的，他可是我这儿头把好手，最年纪的副官！”
“这就是佛爷的新副官？那么小一男孩？”
“我东北张家的亲戚！本事大着呢！”
“那么厉害？我府里正好人手不够，考虑考虑给我带回去？”
齐八笑嘻嘻地倒了杯凉水放张副官吃饭的桌上，生怕他噎着，见佛爷半晌没话以为不愿意，又找了个台阶：
“佛爷要是不舍得，也不强求的。”
“无妨，难得你有个看中的，等他下了班儿就去你那小香堂，给你扫扫院子抹抹桌椅。”
“那就谢过佛爷了。”
拍拍被呛着的张副官，问道：“小孩，你可愿意？”
等顺好了气，张副官站了个笔直，对着他敬军礼：“一切听佛爷的！”
“乖是挺乖，希望不是个愣头青——走了！佛爷，明儿可别后悔啊！”
“佛爷佛爷，刚刚八爷不是让我去他府里吗？”
“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！急什么？不是说了明天吗？！”
———不懂就问被佛爷误会怒斥的可怜小副官：委屈！
———炫耀自家小孩后即将忍痛割爱的张大佛爷：瞧我这张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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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齐铁嘴可以不选择副官。
可他就是看中了，选定了。
他要他，和他回家。
这个叫：一眼万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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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只有九门里的弟兄知道这件事儿，自己人笑笑，说佛爷心腹怎地让八爷给捎去了？
佛爷也笑笑：他愿意就随他去吧——至于副官，我还有别事安排给他的。
城里百姓开始知道，也不知多久后了。
那日八爷和副官上街，八爷爱逛古书摊，副官就去别处给他家爷买零嘴儿。
“军爷来啦？”
店主以为要查店，招呼伙计准备把人往后头请。
“啊，来买点东西。”
“小民从未听说过佛爷爱吃甜食儿啊？”
见副官挑挑拣拣，壮着胆问了一句。
“佛爷是不爱吃甜。”
“那是副官给心仪姑娘买的？”
“不是，就是给我家爷买的。”
“？”
见店主还是不解，张副官索性好性子给说开了：
“我家那位、就是八爷啊。”
“哦，这样啊。”
店主接过糖袋，称了价。等张副官出去才回想出个不对“张副官？齐八爷？”
此时门外听来声“张副官——呆瓜——快点快点！回去了！”
“来了八爷！”
店里的人互相看了看，心底都知道怎么个回事儿了。
后来？后来啊，试问长沙城里谁不知道，那位张副官，是齐铁嘴齐八爷养大的呢。
连裘德考都知道了。
在被张副官三拳打肿了脸之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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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米油盐酱醋茶，事事变更皆与他。
细水长流煮红豆，不言愁来尽生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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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其实是最不好蒙过的一个。”
“他身上有九门的东西。”
“事关大局，必要时候，动手。”
“对不起八爷，佛爷说了要灭九门，一刻都不能迟。”
“砰！”
“所以…我只好送您一程了。”
齐铁嘴还残留一口气，他想说的太多了，此时却只能问一句：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是张家人，世代为张家效劳。”
副官忍住不低头，他第一次不敢直视亲人的眼睛。
他又想看看他。
他还想哭。
哭吧。
“可是八爷…我也好痛……我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…”
七尺男儿跪下抱着他的亲人痛哭流涕。
可是他已经死了。
他的爱人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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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后背留给了他。
他把命也交给了他。
都是命中注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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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奉佛爷之命，守护古潼京。”
-张日山，多少年，踏入滚烫的黄沙，孤单只影守着张家的使命。
-张副官，多少年，站在岁月的彼端，心尖尖还一直放着一个人。
-佛爷，我一直忠于您。
-八爷，我喜欢你，是真的喜欢。
-可是我不能谈爱，不敢谈，也不配谈。
-他叫张日山，他姓张，他是张家人，是佛爷的副官，是九门齐八爷的…呆瓜。